轉載-可以有立場 不可沒是非 文/人間福報社論

可以有立場 不可沒是非



民主政治的特質，就是容忍多元的政治主張，使每一個人民都有表達其政治意見的自由；而表達政治意見的方式也是多元的，既可以在媒體暢所欲言，也可以集會結社凝聚共同理念，更可以遊行示威作政治抗爭。但是在法律的規範之下，也有不被允許的行為，其一是人身攻擊，包括謾罵、抹黑，以及沒有事實根據的造謠。其二是暴力的行使，或以其他手段造成他人人身或財產的損害。

如果以上述的標準檢視這次反貪腐及擁扁兩派對立的各種行動，截至目前為止，堪可安慰的是尚未出現暴力事件；至於人身攻擊，則完全不及格。當事人互揭瘡疤，互爆陰私，口出惡言，製造謠言之外，各有立場的媒體也不惜以美麗的包裝，從事這類勾當。說句難聽的話，為了政治立場，寧可失去媒體的格調與尊嚴，令人可嘆。

日前某媒體特意引用憲法學者的論點，認為憲法第五十二條明訂給予國家元首刑事豁免權，其立法精神乃在於總統負責國家大政，其責任遠較個人之事更重要，因此賦予元首不受芝麻小事羈絆的權利，故類似財產是否完全申報，國務機要費動支有無瑕疵等，皆屬芝麻小事。其次是「總統不受刑事上之訴究」，原則上連偵查都不可以，遑論約談、搜索、拘提或羈押？

此一憲法學者的論點，顯然罔顧學術專業。首先，大法官八十四年釋字第三八八號解釋：「所謂總統不受刑事訴究之特權或豁免權，乃針對其職位而設，並非對其個人之保障，且亦非全無限制。如所犯為內亂或外患以外之罪，僅發生暫時不能為刑事上訴追之問題，並非完全不適用刑法或相關法律之刑法規定」。依大法官之解釋，刑法規定的傳喚、偵訊並未排除在外，只是暫時不能起訴而已。

其次，該憲法條款之制憲精神，亦非為元首不受芝麻小事羈絆而設。試問何謂芝麻小事？總統夫婦共同蒐集發票申報偽帳是芝麻小事乎？如果是芝麻小事，為何要動員官邸一家人去找人頭、尋發票？總統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說謊、抵賴也算是芝麻小事？事實上憲法條款的基本精神乃類似中國古代「刑不上大夫」的深義，乃是尊重總統有崇高的道德情操與人格的尊嚴，相信總統以元首之尊，何致於斤斤於蠅頭小利？如果只是為了怕瑣事打擾總統，則行政院長、各部會首長那一位不是日理萬機？為何他們就不能因芝麻小事享受刑事豁免權。

一九七四年美國總統尼克森之下台事例，可作為一面鏡子。當一九七二年水門事件被華盛頓郵報爆料後，尼克森也有拗到底的企圖，甚至還為此調整司法行政人事。當檢察官向法院聲請傳票，要求白宮交出相關錄音帶時，尼克森也援引總統行政特權拒絕配合，檢方不得已只能送請最高法院裁決。聯邦最高法院於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四日判決，總統必須交出錄音帶。錄音帶一旦曝光，尼克森終致提出辭職聲明書黯然下台。

我們不願臆測阿扁總統此時的心境如何，也不能預言政局未來會如何發展，只是認為媒體具有政治立場自無可厚非，但以曲解憲法、去迴護一位已被公認為不再適任的總統，就太不足取了。